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矫情点说,铁妞陪着我,在新闻采访的路上风里来、雨里去,久而久之,去每一个新闻现场前,它都能很快计算出最短线路。
另一个改变是,一些临时性突发,部门领导会优先考虑我这种自带交通工具的记者。对于刚入行不久的记者而言,对新闻线索的渴望胜过喝水吃饭,这是我有的小心机。
曾经,为了跑一个车祸突发,和一个姓孙的同事,在大冬天快骑到方特,因为天冷,要轮流驾驶,株洲县、群丰镇,除了南四县,铁妞的足迹遍布了株洲各个角落。
摩托车后座坐过谁,一起奔赴现场的摄影记者、搭顺风车或者一起采访的同事,当然,还有年轻貌美的实习生小妹。某次去贺嘉土派出所采访一起抢劫案,搭着实习生小妹在天台路与长江路交界处等红绿灯。一名穿协警服的男子从后面偷袭,迅速的抽走了摩托钥匙。黑户铁妞终于还是被交警查了。
当然,坐后座最多,还是同事,比如,一起在下班后,七八个同事约好去珠江花园打篮球,比如,一起在湘江风光带兜风,去李小二吃宵夜,去工大吃物美价廉的鸡公煲。
恐怕只有做记者的人才能理解,去新闻现场的路上的感觉,比如,当消防车拉响警报在身边迅速驶过,会和摄影记者同时异口同声的一句,“追”。有次大约凌晨3点接到线索,“合泰一加油站起火!”我和一起宵夜的同时骑着摩托当即赶赴现场,结果发现只是一个烧烤摊起火。
很幸运的是,后座名单中,有一位最重要的同事,后来成为的我的妻子。在株洲,在铁妞的见证下,我们一起兜风看电影找遍株洲美食。直到如今,妻子还时常跟我提起工大的鸡公煲,以及在摩托后座吹过的风。
入行时,有前辈告诉我,做新闻,一定要有所坚持。还有前辈说,做记者,心态一定要好。所以,每次约访,只要采访对象问起,我都会说我“有车”。
离职后,铁妞也转手给了另一个朋友,因为太耗油,不久后,它被当成废品卖掉了。(谢敏 现就职于晶报)
7、《再也遇不见那些青春热血》
那些日子大家普遍签版“晚点”——晚十分钟扣一块钱,而下班后我们还会去旁边的夜宵摊犒劳自己,我跟罗胖常常一起下班,然后点个几十块的夜宵,我们笑言,每天扣晚点费,再加上夜宵钱,这每天的版都白做了。
现在是网络媒体、自媒体的时代。我们那创刊时的百多人也渐渐散落天涯。但那段和一群自由、独立的报人一起奋战的日子,我永生难忘。人生的过客来去匆匆。只是我想我再也不会遇见那么一群青春热血的报人了。(李怡飞 中山大学在读博士)
8、《那些留给株洲硬梆梆的记忆》
湘江历年都要悄悄淌走好多溺亡者:贪图河水凉快者有之,携情人玩水泡者有之,垂钓洗脚失足者亦有之……在风光带的花前月下,每年被这样吞掉的生命数以十计。长株潭报在湘江沙石之侧立起一面面警示牌:此处水深,惜命者慎入。
湘江野泳警示牌,做的虽然是软绵绵的事,却是长株潭报留在株洲硬梆梆的记忆。(张强华 现就职于武汉弘毅华强传媒有限公司)
9、《修车大叔的短信让我心里一暖》
一次接到热线,说石峰区一位家长说儿子小学升初中,初中却迟迟没有给孩子办理入学手续,家长很着急。我出门赶上公交车,去往约定的见面地点。带着父子俩去了学校,一番打听后,原来是老师了解到孩子成绩太差,希望吓唬孩子说不让他上学,好让孩子上初中后努力读书。解释清楚后,家长带着孩子办理了入学手续。
后来没过多久,手机出现一条话费充值短信和一条信息。“邹记者,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,只好给你充电话费,谢谢你。”当时心里一暖,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执意做记者的初心,用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,改变一些事,让更多人得到快乐。
最后我用相同的方式,把话费还给了那位帮我找到最初信念的大叔。(邹晨璐 现就职于南方教育时报)
10、《半夜跑突发保安当我不务正业》
在株洲,我一共住过两个地方。一个是香草园,一个是28路公交车的终点站旁的珠江花园某栋的103。珠江花园103三个房间前前后后住过6个人,我是第4个住进来的租客。室友易处好客,这里一度成为了一个小的舆论场,小区有篮球场、家里有麻将桌、室友有女厨娘,以致家里客人不断、初具“往来无白丁”的架势。
这两个地方我睡了三年多,两个小区保安见证了我的每一次晚归,特别是后者,那时每一次半夜出去跑突发新闻,大门保安都会侧目,警惕地看几眼。同事们一度跟我打趣说,保安看我经常晚出,可能已经在怀疑我职业是否正经了。(孙汉秋 现就职于光启研究院)
11、《在冷寂的雪夜里纸朽了,而铅字不朽》
这张报纸记述历史,因这段历史本身而不朽。
过去二十年,新闻业从未像《长株潭报》参与其中的四年这般江湖激荡,风流云散,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”。新闻业在变,新闻人在变,一切都在变。
只有理想没有变。
我们拥有足够的坚强,足够的智慧,坚守一种叫做新闻理想的东西,于是有了一群年轻人,有了一张面貌全新的报纸。过去四年,《长株潭报》在专业上做的所有努力:她用口语文本对帷幕般的语言所做的祛魅,她用日常叙事对蜃景般的虚构所做的揭秘,她用第一人称对个体人性所做的尊重,她用图片的静默对如谜的现实所做的言说,是这张报纸的记者,编辑、摄影、设计、美编,对理想最诚恳的致敬,对专业主义最性感的贡献,是我们每个人的话语权。
我们因此而来。
我认出风暴,内心激动如大海。当我在电话里和周逸峰老师沟通,“12点之前我要见到稿件”,我又想起如琢如磨的黑夜,那些写稿做版的岁月。我记得与他一起打磨新年献词,一起构建难忘的标题,“我们与时间一起放松”。
“今日头条”成名了,“澎湃”上线了,“界面”面世了,每个人的话语权,有了更大的可能。虽然伤感,但应庆幸。每个人的话语权,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好的新闻。当“澎湃”遇到“长江”,当“界面”遇到“无界”,当“头条”遇到“一条”,当“一条”遇到了“二更”,《东方早报》总编辑邱兵先生那篇“月亮和三千元人民币”,已不能掩盖现实,新闻人不得不重新面对他的“月亮和三千块”。
前不久,我遇见了一位江湖人称师傅的著名摄影师,当年离开纸媒去往门户轰轰烈烈地操作图片新闻事业,一骑绝尘。现在他却告诉我,他又要转型了,去往一个很资本、很头条的地方,继续理想。曾经以为被理想救赎的新闻业,已开始被资本所拯救。在生活的道路上,我也与越来越多的同行以创业的方式再次相逢。
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,朋友圈正在被乐视体育CEO雷振剑的一段微博文字刷屏,“原谅我心中难掩的兴奋,乐视体育即将迎来中国传媒界最大也是最后一个大咖的加盟,感谢时代,最好的创业者纪元到来了。”
我想起和这位“最后的大咖”,一个飘雪的冬夜,在外滩,谈起日瓦戈医生,遥远的北国,以及琐屑的未来。我看见一行人的影子被路灯模糊在积水结冰的路上,坚硬,跳跃;我看见仅有的几盏路灯的微光,渲染目力所及的天空;我看见雪落纷飞,落地无声,像极了我们半途而废的理想。
此时此刻,作为一枚苦逼的创业者,我想象的,仍然是最好的新闻——每个人的话语权。
我们因此而来,我们为此而去。(秦向前 现就职于云界传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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