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潮州有一种独特的野菜,苦刺心,常生长在荒野之地。远远看去,丛生茂密,和寻常的野草没什么两样。
这样不起眼的野草,却让潮州的先辈们挖掘出了它丰富的价值。苦刺的全身长满锋利的尖刺,在以前,可用来围做篱笆。一些菜园的四周只要栽种下了苦刺围篱,无须打理,它便会疯长,成为天然的田园屏障。
作为篱笆用的苦刺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为人们口中的美食,而且从一开始价格就不便宜。
味苦有刺,采其嫩芽,故名叫苦刺心。民间食俗认为,苦刺心是寒苦之物,吃之可以清血解毒。
摘苦刺心时,要小心被枝茎上的刺扎破手指。
苦刺要采摘最嫩最稚的芽,而且一定要在清明节前采摘,一般清明过后嫩芽都比较老了,刺比较硬。
摘的时候,手染上汁液,闻一下,很清香很清香的味道,好喜欢。不过这种味道就跟喜不喜欢榴莲一个道理,喜欢的爱得发狂,不喜欢的一脸鄙视(︶︿︶)
一般来讲,人们往往喜欢吃甜而不喜欢吃苦。最直接的体验就是,没有人喜欢喝有苦味的中药,小孩大人都一样。所以喜欢吃苦刺心的人肯定不是单纯奔着苦味去的,除了苦,那里面实在是有着不同的清香和回甘。
而食苦刺心在潮州很普遍,无论是捣碎煎蛋,或者做汤、炒咸菜等。
角落小厨
●●苦刺蛋●●
摘取最鲜嫩的苦刺心,洗净、切碎,和鸡蛋拌匀下锅煎。金黄色的苦刺蛋,入口就是春天的味道,嘴里肆意荡漾着空山新雨后的滑嫩与湿润。恍惚是鸡蛋的鲜香,又有苦刺心的脆嫩,美好的味道在舌尖上久久驻留。这是属于潮州人的味觉享受。
●●苦刺丸●●
苦刺心捣碎后,和猪肉剁泥做成苦刺丸,柔脆而有弹性,入口回甘。
●●苦刺汤/苦刺丸汤●●
古代皇帝会觉得麦当劳比满汉全席好吃吗?正如你这样问一个潮州人,你会觉得西餐厅的玉米浓汤比苦刺汤好喝吗?我想答案一般会是后者。洗净,趁鲜和猪肉一起剁碎,在开了的水中烫滚,只需加点盐,便成了美味的苦刺汤。汤色微绿,野菜吸收了些许油腻,更提升了肉的鲜味,是极好的清甘之汤。
●●苦刺酸菜炒“力茄”●●
苦刺心跟潮州妈妈们腌制的酸菜搭配,实在是一绝,苦刺心炒酸菜,清香爽口,可能大家都吃多了。这苦刺炒藠头(俗称"力茄")你也许就少吃了,藠头也有些许苦味,配合酸菜,热油煸炒,散发出浓郁的香味,也是非常爽口下饭。
一个地区饮食习惯的形成,绝不仅仅是偶然。潮州人勤劳能吃苦在世界上是出了名的。历史上潮州先辈们在这片蛮荒之地开拓、繁衍生息,是多么不容易。这一切,或许就如苦刺心的味道一样,初食苦涩,随之口有余香,最后回味无穷。
有人说野菜不能吃,因为植物有苦味就是不愿意让人吃掉。恐怕植物本身也不认同。我反而觉得,这种苦的存在,未尝不是一种生活经验的储存,它在时刻提醒人们要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。
在潮州,有苦刺心吃,为潮州吃货的幸福生活又加了一分。苦尽甘来,在苦瓜、春菜、芥菜这些带苦味的蔬菜里面,苦刺心的独特鲜香实在是我的最爱,就像野草的腥,绿茶的鲜,那都是一种最最原始的山野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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